重庆交通大学的易志坚教授,从一名力学专家跨界投身沙漠生态恢复,历经多年研究与实践,成功实现“沙漠土壤化”,在乌兰布和等多个沙漠地区创造出绿洲的故事,展现了他的创新精神和执着追求。
在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盟乌兰布和沙漠的“沙漠土壤化”中试科研基地,有这样一个身影格外引人注目。一位老者正仔细察看向日葵的生长情况,他就是62岁的易志坚教授。这张珍贵的画面,由重庆交通大学沙漠土壤化技术团队提供。
易志坚教授在过去的一年里,有70天的时间都在飞机上度过。从重庆交通大学校领导岗位退下来后,他没有选择安享清闲,而是将出差的目的地定在了遥远的乌兰布和沙漠。9年的时间里,他在这片漫漫沙地里种下了土豆、高粱、葵花等20多种作物。每次收获时,他不仅仅关注果实,更看重那些根系,那些“沙漠土壤化”改造后长出的完整繁茂根系。他会将这些根系小心翼翼地带回重庆交通大学的实验室。如今,他担任着力学治沙与生态碳汇教育部工程研究中心主任这一重要职务。
谁能想到,这样一位力学专家,竟然带着多学科团队,在广袤的沙漠里执着地播种着绿洲。易志坚教授当初改行,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易志坚教授戴着厚厚的镜片,浑身散发着浓浓的学者气息。他坐下后,先给记者展示PPT。第一页呈现的是重庆市绿水青山的美丽图片,那是他的家乡。他在这里成长、求学、工作,最初专注于纯力学理论研究,后来与公路桥梁领域打交道。直到45岁时,一个重要的发现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在研究聚合物混凝土路面的过程中,他敏锐地发现颗粒物质的力学状态是由颗粒之间的约束关系决定的。这个发现让一个“突发奇想”在他脑海中蹦了出来:如果能够改变沙粒间的约束关系,就好比把爆米花结合成米花糖一样,是不是就可以让沙子“土壤化”,从而留住水分、种出作物,实现改造沙漠的梦想呢?
面对这个近乎天方夜谭的想法,易志坚和他的团队秉持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科学态度。他们模拟沙漠条件,潜心研制约束材料;从外面运来沙子,在校园里精心找出两亩地,进行种植作物的反复试验。经过长达8年的艰苦努力,材料终于成功定型。
接下来,就需要找一个中试基地进行实地检验了。易志坚的研究生马银华有同学在内蒙古工作,通过牵线搭桥,提供了几个地方。易志坚坚定地表示:“我们最终选了乌兰布和沙漠,要是能把最恶劣的环境改造成功,就啥都不怕了。”
然而,这个选择并非没有顾虑。大家心里都没底,包括易志坚自己。他心中充满了犹豫:从搞路桥到搞沙漠生态恢复,跨度实在太大了;也有迟疑:已有的研究成果,继续应用到老本行,不也挺好吗;还有对未知的担忧:非要跑去沙漠里受罪,多久能成功?要是失败了,值吗?
2016年的春天,面积约20亩,相当于两个标准足球场大小的基地上,易志坚和团队成员自筹经费,毅然走进了乌兰布和沙漠。他坚定地说:“要做就做前无古人的创新,我们想闯一闯无人区。”
可是,第一次播种的结果却令人沮丧,没有一颗种子发芽。大家都傻眼了。这群从重庆远道而来的人,远隔1000多公里,都是头一回见到沙丘连绵的大沙漠。他们住在镇上几十块钱一晚的旅馆里,睡在容纳七八人的上下铺屋子中。在毫无经验的情况下,他们用近乎原始的人工办法,将沙子和约束材料搅拌好,再用手推车运到基地铺满,然后忙着播种。每个人都被晒爆了皮,嘴角也裂出血,可就是想不通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其实答案很简单,多亏当地老乡的点拨:你们播种的季节不对!边疆春迟。这也让大家明白,力学治沙,光懂力学是不行的;从实验到应用,还得依靠老乡的经验。
熬到5月中旬,他们再次播种玉米、高粱、大豆、葵花、小米、苜蓿、西瓜、番茄、辣椒、萝卜等作物。结果如何呢?马银华笑着说:“种啥长啥!”
第二年,种植面积就扩大到了4000亩。拖拉机带着旋耕机,搅拌播种同步完成,效率从每人每天几分地提高到50亩;四周种上沙枣,阻隔风沙侵蚀。然而,在这热火朝天的播种场景中,唯独不见易志坚的身影。
原来,去内蒙古前,他体检查出了恶性肿瘤。医生建议保守治疗,可他等不及,果断地说:“切吧。”术后仅仅休养一个月,他又奔赴了基地。当他到达时,迎接他的同事们,人人眼中泛着泪光。而此时众人身后,已是望不到边的葱茏。
最早被易志坚雇来的老乡张国民,如今在内蒙古阿拉善左旗巴彦木仁苏木带出了一批农牧民熟练工。当地的农牧民对家乡的变化,从最初的“不相信”,变成了现在的“充满希望”。
同样的故事,还发生在库布其沙漠边上的内蒙古杭锦旗吉日嘎朗图镇,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上的新疆和田县百和镇,在雅鲁藏布江沙化地北岸的西藏曲水县茶巴拉乡……易志坚带领团队取得了26项科研成果并获得发明专利授权,在20多个点位累计实现5万亩沙地成功改造。他荣获全国“最美科技工作者”称号,还带出了一支横跨力学、工程、土壤、农业、生物等领域的多学科团队。
这种创新精神和科研成果在重庆交通大学得以薪火相传。学校成立了生态环境研究中心,马银华担任主持工作的副主任。他介绍说:“中心开设了生态力学学科,办起了生态力学创新实验班,目前在读的有87名本科生。”
记者采访了4个小时,不知不觉天已黑。这时,易志坚突然想起来:“女儿下午博士论文答辩,都没顾上问。”他急忙发微信,那边回了一个“胜利”的表情,他这边连点8个“大拇指”,还开心地说:“女儿学的绿色建筑,她也想搞我这行!”
易志坚教授从力学研究跨界投身沙漠生态恢复的历程。他大胆创新提出“沙漠土壤化”设想,历经多年研究和实践,克服重重困难,在乌兰布和等沙漠地区取得成功,不仅让沙地变为绿洲,还带动了当地农牧民的信心。他的科研成果丰硕,还培养了多学科团队,其创新精神和执着追求在重庆交通大学得以传承。本文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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